罗睺丨冷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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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八】慧者阻生 2

         

    第二天早晨伏见懊恼地发现,智齿的情况又变严重了。

    上面的牙齿很轻松就可以碰到左下侧肿胀起来的牙龈,除了疼痛之外还有种让人简直要发疯的麻涨感,两边的扁桃体都肿了起来,用手轻轻摸着左侧的扁桃体总有种其实摸到的是膨胀到极致的牙龈的讨厌错觉。

    翻出药来,止痛和消炎的药物都比说明上规定的用量多吃了一些,但伏见对效果并不抱太大的期待。也许是氏族的身体已经变得和常人不同的缘故,普通药物对他们的影响总是要打很大折扣,以往受伤的下属也都是使用专门的止痛药物。但那样的东西对神经的麻痹性相当大,伏见可不想就为了区区智齿搞到自己离开岗位。另一方面他原本想到氏族的自愈能力也更强,之前还以为这样的情况只会持续一到两天……现在看来似乎只会越来越严重的样子。

    事实上前车之鉴就是八田美咲当初长智齿的时候,可没因为是氏族就轻松过关,最严重的时候牙龈肿到了牙齿没办法完全合上的地步,说话都带着奇怪的粘连音。

    伏见站在那里,像是被透明的蛛丝牵引着一般陷入了回忆当中。

    过去在吠舞罗的生活很多时候在他的记忆中都蒙着一层黄灰色的毛玻璃,模糊不清,然而与八田美咲有关的部分却总是颜色鲜亮如同雨过天晴被雨水洗刷干净的树叶,滚动着透明的水珠,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他记得美咲窝在沙发里,烦躁地用小腿蹭着沙发垫,本来就已经很乱的头发在和靠背的摩擦之中起了静电四处乱翘。他记得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洒在美咲耳畔,把那一块皮肤染成细密地闪着光的浅金色。他甚至清楚的记得美咲的眉梢的每一下抖动,被咬得发红的下嘴唇,和纤细的睫毛。

    他记得那时候美咲抬起眼来看他,含糊不清地叫着他“猴子”,因为牙齿合不拢而舌尖微卷,从喉咙里发出如同小狮子一般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那感觉简直如同一股微妙的电流从他脊背窜过,他几乎无法抑制地发觉美咲毫无自觉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色气。

    美咲的脸不自然地发红,他走过去,弯下腰伸手去试美咲额头的温度,仅仅是比正常体温稍稍偏高的温度,他却觉得仿佛被烧红的木炭烫到了一般,整个身体从外而内地战栗起来。

    “你好像有点发烧。”他简直不相信自己居然还能用正常的音调说话。

    八田不舒服地哼哼着,低声嘟囔:“草薙先生说是发炎,但是吃药没什么用。”

    伏见坐到沙发上,美咲捂着腮帮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脑袋拱着伏见的腿,像是一只撒娇的小型犬。没过一会儿又拉过伏见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叹了口气:“凉凉的……好舒服……”

    伏见任他闹,只觉得手心里贴着的是一颗正在燃烧的小小恒星,合着心跳的拍子在向四周辐射着生命力,能照亮他的整个宇宙。

    那时候他还能确认在他手中的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那个……”日高有些小心地开口,“伏见君,要不要考虑一下,把智齿拔掉?”

   伏见抬起眼,看着在他目光中越发显得局促的高大男人。

   一般来说日高并不是这种犹犹豫豫的属性,要说让他变成这样子的原因大概就是被烦人的智齿所困扰的上司所散发的笼罩整个办公室的低气压吧。伏见作为罪魁祸首毫无诚意地检讨了一秒自己。

    “拔掉?”他皱起眉头。倒不是讳疾忌医,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必要去面对无论到哪个年代都一样讨厌的牙科仪器。

    日高连忙解释起来,稍微有点过头了的详尽,听起来简直像牙医诊所门口的托:“反正是没有用处的牙,拔掉也并不影响什么。况且如果是阻生智齿的话,不早点拔掉会挤压旁边的牙,还可能连带起其他并发症,拖下去也只会更糟,不会好转。”

    “是吗……”伏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我会考虑的。”

   日高好像有些放心似的呼出一口气,离开了他的办公桌。

    拔掉?伏见继续工作了一会儿,忍不住又伸手摸了一下下颌,内心深处对这个主意不知为何有着莫名的抵触感。

     


    “早啊八田,”草薙出云擦着杯子,朝着推门进来的HOMRA突击小队张打了个招呼,“没睡好吗?怎么有点没精打采的……”

    八田美咲夹着滑板走进来,不爽地捂着左边的脸颊:“唔啊,智齿又开始长了……”

    草薙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上次不是已经好了吗?”

    “那是右边,”八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滑板被他孤零零地扔在旁边,它的主人看起来恨不得把脚都收到沙发上,好把自己挤进垫子的缝隙中,“这次是左边,就是前两年长出来一半的那边……真是的,明明已经长出来了怎么还会痛啊。”

    “嘛,总比第一次要好些吧?”草薙安慰着,打开冰柜找出冰块来包在毛巾里递过来,“给你。”

    “这个太冰了啦……”虽然这么说着,八田还是接了过来,敷在左脸上,被冰得咝咝抽冷气。

    时间还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尊似乎也还没起床的样子,从窗外漏进来的阳光并不强烈,酒吧里安静又昏暗,让窝在沙发里八田有了点困意,但脸颊上冰凉的感觉强行把他拉回了清醒的状态。虽然智齿的痛感被压下去了,他还是不由得讨厌起了手中的冰块。

    草薙回到吧台后面,一边整理着酒柜一边跟他闲聊着:“左边的这颗上次长是什么时候来着……我记得当时伏见还在的,那就是前年?”

    本来垂着眼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八田猛地抬起头,用过于激烈的语气打断了这个话题:“别提那个家伙!”

    草薙看了他一眼,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似的,但最后只是耸了耸肩。

    一阵沉默。八田有点后悔用那种口气跟出云说话,更多的是被那个名字勾起的不良记忆——或者说也并不都是不良的部分,但那只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像是有一簇不受控制的火焰在他胸腔中燎动,并不能烧毁什么东西的细小火苗,却烤的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在沙发中不安地左右翻拧了几个来回,冰块融出的水渗过毛巾,聚集成滴突然砸在他的脖颈里,冰得他一个激灵,“唰”地站起身。

    草薙回过头来看他,平静中带着些疑问的眼神简直令他无法直面,八田像是怕被读出内心似的埋着头,把毛巾还给了草薙,不清不楚地咕哝着:“我出去了。”

    草薙没有多问什么,朝他挥了挥手。

    吠舞罗的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响,八田美咲迎着朝阳的光眯起了眼,刚出门就开始后悔。

    正是上班高峰的街道嘈杂无比,放在平时他会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这些声响就如同正在增强的阳光一般带着旺盛的生的气息,但如今却只觉得钻进耳朵的声音像一条鞭子抽在他头上,半边脑袋嗡嗡地疼,负面的感觉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头痛的主因是什么。脸颊被冰得有些麻木,说实话他还宁愿让牙就那么疼着,好过用别的感觉盖住就假装它不存在。

    八田美咲讨厌所有一切不直接的东西。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只是简单的起点和终点,此方与彼方,不能像眼前的街道一样正南正北横竖分明呢?

    为什么痛过一次的智齿还会再次作痛,说到底为什么人还要长出并不需要的牙齿来呢?

    他伸手碰了一下左颊,冷敷之后就不再痛只是错觉而已,手指按在牙龈处顿时一阵发胀的疼痒,同样被冰块冷却了的手指接触冰凉的脸颊,两边都感到了钝钝的不温不凉,这种不明确的温感同样让人不爽。

    闭上眼的一刹那仿佛按在耳边的并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另外的谁,那时候令人感到舒适的微凉简直像是拓印在皮肤上一样,只要一瞬间就能倒转几百天的时光,回到当初,简直还能听见另外一个人的脉搏通过相接触的身体传过来。

    美咲猛地睁开眼,人流车辆的嘈杂声瞬间盖过了浅浅的幻听,手指上残留的仍然是回暖时无可避免的麻痒,并没有什么人的温度在手中。

    他往下拉了一下帽子,踩着滑板沿街边飞驰而出,风从两颊边掠过,却不能像平时一样给他带来好心情。

    都是那只阴魂不散的死猴子,他咬着牙,好像把肿胀的牙龈当成想象中的什么人的血肉一样狠狠咬了下去,连耳根都在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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