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丨冷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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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p和粮仓:冷凰月 这些地方其实都不咋地,目前勉强苟延残喘着,后花园和wland我也有号,但感觉也不怎么实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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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藏]今夜月色很美(9)

吃了八章的刀子终于吃到一口玻璃渣糖的感觉……呜呜呜好甜……直球源氏和别扭的哥哥棒呆了,感谢老师感谢麦爹,世界因为有助攻而更美好(比心)

春梦不觉晓:







半藏回到住处后,谨慎地锁上了门。今天来找他的三个人他都略有耳闻,西部牛仔、时间操纵者,和开机甲的小姑娘。他也隐约猜得到这些人没有恶意,更多的可能是出于感激或好奇。


但他远离人烟太久了,像上个世纪的人走错了时空。尽管近年来的雇佣兵生活使他不至于对新兴科技一无所知,可是他仍旧独来独往,行走在阴影和高处。


雇主和同行们都以为这是狙击手的癖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无法和人相处了,他们会让他的幻觉发作,疼痛会从内而外撕咬他。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他从弟弟手中抢夺而来的生命会永远残缺、躁动,永不安宁。


半藏有些阴郁地将弓架好,去处理伤口。乍然被那些好奇的家伙靠近使他尖锐地疼痛起来,情急之下他做出了攻击,如果不是那个牛仔反应快的惊人,他的箭矢就会射穿他的咽喉。相反的,他知道牛仔的枪口并不带恶意,那一枪原本瞄的是他的发带。


但对方显然没想到他身手如此敏捷,以至预判错误,子弹擦伤了他的后颈。


半藏往伤口摸了摸,火药让那里刺痛,使他不能精确判断伤情。


于是他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解开衣带。这只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次受伤,伤口愈合后他就会忘记。他既不关心守望先锋的人来找他的意图,也不在乎自己射的那一箭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他像机械一样生活,“其他人”既然不在他的程序范围内,他也就漠不关心,视而不见。


突然,身后传来微不可闻的窸窣声。


半藏立即将目光投向弓箭,全身肌肉绷紧,那是生命遭到威胁的本能反应。


“不先消毒吗,”后面传来低沉的电子音,“兄者。”


半藏震惊地站定,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源氏饶有兴趣地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他的哥哥没有像攻击队友一样攻击他,这让他有些不可告人的骄傲。


“你来干什么?”半藏冷硬地问。


他仍旧背对着源氏,外衣松垮地敞开着,露出赤裸的脊背。纹身匍匐在他的身上,偶尔有两道疤痕横亘其中。


这个机械源氏让半藏感到陌生,尽管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的弟弟。可每当他看到这冰冷的躯壳,都觉得那是源氏所不该经历的惩罚。他不敢想象改造手术的痛苦与复健的艰辛,他无法接受他所期望着的,能永远远离苦楚、罪孽的弟弟,竟在被地狱炙烤后,接着抛回人世。


然后和他一样,在腐朽的世间挣扎,并一起腐朽。


半藏觉得,这对源氏太残忍了。


“我来代我的队友道歉。”源氏从窗棂跳下来,无声地走向半藏,绕到他身前,“他自己躺在床上动不了。”


半藏对源氏的靠近感到不适,但骨子里的高傲让他立在原地,“我接受道歉,你可以回去了。”


那天源氏对他说“我已经原谅了你,希望你也能好好想想”,半藏却再没想过。毋庸置疑的是,他对源氏的爱因着死亡的滋养更加浓郁,也更加黑暗了。若是源氏死了,这份爱也只会烂在泥里;可如今他还活着,半藏并不想让这丑陋的感情玷污他。


“你有想过吗?”源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那天’之后,你有好好想想吗,兄者?”


半藏没有说话,只是用浓墨一样的眼睛盯着面前智械的脸。源氏的程序在飞速运转,计算着半藏的心理。


“你连想都不敢想吗?”源氏追问,然后冷笑,“懦夫。”


程序还没有出结果,源氏粗暴地关闭了它。半藏仍旧沉默,似乎这个糟糕的评价并不能让他动容。


源氏说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机械身体把空气抽进去又原封不动地喷出来。他原本做了万无一失的打算,预设好要如何唤起半藏的愧疚,再骗他坦承情感,可他看着半藏身上的伤口,情不自禁地发怒了。


在尼泊尔修行了那么久,他以为自己变得心如止水,可半藏仍旧轻易地触动了他的情绪。


爱的威力太可怕了,就连0和1的代码都被它打乱,溃不成军。


于是源氏索性把什么圈套什么计划都抛到了脑后,“你在逃避什么?是你的愧疚?你的罪恶?还是我以机械之躯复生的事实?”


“我并不逃避愧疚与罪恶,”半藏一条条地回答,“也……也几乎接受了你的复生。”


“那你在逃避什么?”源氏的语气软下来,甚至有些恳求,这使他听起来又像十多岁的少年了,“哥哥,那些你以前想要却没能告诉我的东西,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半藏看着他,知道自己的爱已经无所遁形。


可他执拗地选择沉默,并退后了一步,“我没什么想说的,源氏。”


“……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源氏失望地说,然后忽然出手,刀背抵上半藏的咽喉。智械的动作太快了,半藏连退数步都没能躲过,被源氏狠狠地压在墙上,对方的机械手按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取弓。


“你还是这样,不逼你,你就只会逃避,”源氏的语气里有些兴奋,那是过度压抑的欲望和憎恶酿出的陈酒,“求你根本没有用,我那晚流了那么多眼泪,你仍旧狠得下心杀我……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会被你轻易斩于刀下的孩子么?”


半藏有些喘不过气,他本来就对任何触碰都十分厌恶,更不谈现在他还衣带不整。过大面积的身体接触再次让他产生幻觉,所有和冰冷的机械相贴的地方都剧痛起来,他在幻觉里又一次看到年少的源氏剥下他的皮肤。


“我仁至义尽了,哥哥,接下来你可以反驳我,”源氏看着近在咫尺的半藏,感觉机体发热,莫名的兴奋让他有些上头,“你当初放纵我,保护我,只是因为我所拥有的一切是你所期待却不可能得到的,你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却没考虑过我的想法。”


半藏被这话狠狠地刺痛了,他震惊地看着源氏,几乎要认不出他,他的弟弟怎么会对他说出这样恶毒的言语呢?


源氏却还在继续,“可你不知道的是,你越是纵容我,长老们就越是厌恶我;你越是不督促我练武,我就越没有自保之力。最后我被人群起而攻,死在你的刀下——”


他顿了顿,注视着半藏的神情,“——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半藏已经快看不见源氏了,幻觉把他包裹其中。他在幻觉里回到花村,无数人拿着刀来杀他,他竭力反抗,身上却很快布满血口,像漏水的布袋。


“而你杀了我,”源氏贴在他耳边,刀背顶得半藏呼吸艰难,“是为了自己解脱。”


不,不是这样的,半藏在剧痛中艰难地想,那是因为爱,如果它继续滋长,我们都会成为它的食物。我希望你能解脱,然后用自己的血肉饲养这不知饕足的猛兽。


源氏的力道越来越大,半藏开始轻微地窒息,他在幻觉中一边被凌迟,一边生出一种想法——如果源氏真的这么想的话,也挺好的。


“我说错了吗?哥哥?”源氏逼问。


半藏看着他,眼中是憔悴而悲伤的海洋。


他没有反驳。


源氏忽然松开了手,半藏急促地喘息起来,他在瞬间挣脱幻觉,并果断地捏住源氏的手腕,一拧一推,就从他和墙壁中逃了出去。


再这么接触下去,他或许会疼痛致死的。


源氏看着又和他拉开距离的哥哥,兴奋逐渐熄灭。他有些无力了,轻声说,“我刚刚都在胡扯,我知道这是你爱我,哥哥。”


半藏不由得想,源氏果然和那些人待在一起太久了,居然能这样坦然地说出这个字眼。他对这么直白的言语感到不适,却无从辩驳。


源氏在期待我的承认,他终于反应过来,他也……被这猛兽制服了么?


“这是罪恶,源氏,”半藏痛苦地说,这是他压抑了一生的秘密,现在不得不袒露了,“这是获得神龙之力的代价,它们背德的罪恶也传承到了我们身上。”


原来哥哥一直是这么想的?源氏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他的程序没有分析出来的隐情。


“你居然给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他有些无奈地说,“那么多不属于你的责任和罪恶你都承担了,却推脱着属于你的爱。”


半藏没有说话,他突然感觉到身为兄长的悲哀。幼时源氏听从他的教导,就像植物吸收养分。现在他衰老了,不再有什么可以给予他,就反过来被年轻人说教了。


“爱不是罪恶,哥哥,相反,它使我们察觉到罪恶,并将我们拉出,”源氏朝半藏伸出手,“就像这样。”


半藏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金属手,生理性的痛苦使他想要避让。


“我无意冒犯,也无意伤害你,”源氏说着,并没有再做出逼迫,“可你得面对它,不管是爱,还是别的什么,然后才能走出来。你像地缚灵一样囿于过去,哥哥,已经足够了,该离开了。”


半藏看见了年少的源氏,那个活泼的青年对他伸手说,哥哥我们走吧,离开岛田家。


他的弟弟面目全非,心性却和当年一样坚定美好。可他自己看似没什么变化,却更加深陷泥淖,快被尘世风干。


现在他又得到了机会,源氏对他伸出来手。尽管触碰使他疼痛,但他仍然抓住了这只手,像罪徒步入火海,被焚烧殆尽,然后脱胎换骨。


源氏一把将他拉近,抱住了他。他在尼泊尔练习过很多次拥抱的力度,机械身体并不好控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


“你爱我,半藏。”源氏在他耳边说,“以前我以为我们心里知道就好,可现在看来还是得说出来。”


半藏没有回话,他的幻觉在消散。


“我成年的那天晚上,你对我说了什么?”源氏问,他还在继续诱骗半藏。


“……我说月色很美。”半藏轻声回答。


“那是什么意思?”源氏问,语气轻快。


半藏移开眼神,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好吧,”源氏笑了一声,用机械手指轻柔地抚上半藏后颈的伤口,“我也爱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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