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丨冷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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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p和粮仓:冷凰月 这些地方其实都不咋地,目前勉强苟延残喘着,后花园和wland我也有号,但感觉也不怎么实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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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兆头】【ACA无差】Outlaw State of Mind 越矩之心(3)

※前文见目录
※🐍女性状态!
※斜线前后无意义!
试图讨论克劳利最讨厌的14世纪,难的我挠头,这章写了一个星期,感觉还是胡言乱语,并且又是疯狂注释,大家看着还行的话拜托鼓励一下我【吐魂】  

理查二世相关内容愣是没插进来,看看后面能不能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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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公元1350年,佛罗伦萨。

  那个女子即使是在荒凉的佛罗伦萨街头也是如此吸引人的目光,她那新潮的罗马式低领高腰裙令她显得高挑又纤细,仿佛一株行走的罂粟花。男人们贪婪地望着她,又隐约感觉到一种被刺痛的异样,因而不敢上前。

  她逶迤而行,走到水上宫殿般的旧桥旁,身影尚未倒映到阿尔诺河水上便在层林的建筑物之中隐去了踪迹,那些追随的目光都仿佛发出一阵如释重负和怅然若失的叹息。

  阳光从小小的方窗照到廊桥中,把第三层的地板涂上一块一块的金粉,红发女子的高底鞋踏到金色的方格上,鞋面红宝石熠熠生辉。

  接近桥心的地方孤零零站着一个穿着浅金色波尔普万的男人,某种也许存在的奇迹令这座旧桥上仅有两人相遇,正如但丁与贝阿特丽切*。

  “亚茨拉斐尔。”她懒洋洋地打招呼,似乎早已知道会在这里看到谁。

  “哦!”男人回过头,似乎才发觉到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啊,克劳利。”

  他白面包似的脸上带着些忧郁,见到旧友的喜悦又令他腼腆地笑了笑:“你看起来真美。”

  这是当然的——无可辩驳,毕竟有全佛罗伦萨的男人为证。克劳利的脸对于女性来说似乎过于棱角分明,但这令她看上去更加特别而摄人心魄,她燃烧似的红发和金色的珍珠发网编在一起,深得近乎黑色的酒红丝绒长裙随着她妖娆的步伐在阳光下变幻着色泽,于是所有人都会忘记她那令人不解的墨镜。

  现在她透过它盯着比自己矮一线的男人,带着傲慢的神情说道:“我知道,天使。”

  亚茨拉斐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么,任务不顺?”克劳利很自然地滑入他和桥窗之间的空隙,向后伸展身体靠在窗棱上,让阳光洒在裸露而毫无装饰的胸口上,锁骨下的阴影看起来像盛满的酒杯,腰肢弯出一个流畅至极的曲线。

  亚茨拉斐尔退后一步,给她让出些位置——这实在是过分体贴了,要说的话——抓着衣摆苦笑道:“实际上,最近我甚至没有任务。

  “瘟疫骑着它的白马在到处游荡,教皇搬去阿维尼翁*,我猜上头又派了别人在法国,但总之到处都是一团糟——”

  他叹气:“连东西都难吃起来了。”

  “教皇,”克劳利嗤嗤笑着,“我敢保证我在地狱见到了约翰二十二世,正如但丁梦见的那样。”

  “对,还有但丁·阿利格耶里。”亚茨拉斐尔皱起眉头怀疑地看了克劳利一眼,“那个女孩带他上天堂当然都是呓语,但你们是不是有人真的带他去了地狱?”

  “如果是我的话,我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我的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恶魔用一个狡猾的句式回答道。

  亚茨拉斐尔没有生气于她的敷衍,认真端详他半晌后问道:“为什么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开心?”

  “我当然开心了,到处都是死尸,臭气,蛆虫,没人酿酒,威尼斯人在假装自己很堕落,英国和法国的那一帮子亲戚自相残杀,教皇刚才正打算提前圣年大赦来捞钱然而并没有任何灵魂会得到救赎,地狱在狂欢,没人关心我是不是在偷懒,完美,棒极了。”

  克劳利挥着手大声喊道:“而且今年阿尔卑斯山冷的要死!”*

  “什么?”天使疑惑地问。

  恶魔闭上嘴。

  “好吧,”亚茨拉斐尔温柔地碰了碰她的手,“我明白。”

  “你不明白。”克劳利撅起嘴,但并没有收回手。

  一股似乎可以说有些“好”的气氛环绕在他们身周,像是黑夜中同路的旅人之间无声的默契,或者未经寄送的邀请函和未作答复的如约而来。

  克劳利主动离开了这难以言明的气氛,转过身望着窗外,小声叹气:“这糟透了。”

  “但风景还是很美。”天使在她身后悲悯地微笑。

  “对,”克劳利怔了一下,重新注意到了倒映在金色水面上精致的桥影,还有河畔粉色和酡红色的屋顶,“……很美。”

  天使感到一种温暖的、难以抑制的冲动,偷偷打了个响指。他最近用奇迹是有点多,但祝福一座桥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个小小的祝福,对吧。*

  “还是有些高兴的事的,”恶魔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光彩,眉飞色舞起来,“你知道这儿有个叫薄伽丘的人吗?之前瘟疫来的时候我跟他一起到城外去,他实在挺有趣的,你真应该看看他写的那些故事,保准会笑出声。”*

  亚茨拉斐尔对此显得很谨慎:“呃……我不确定?”

  “得了吧,天使,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呢?”恶魔吐着舌头,薄唇鲜红,勾出一个肆无忌惮的弧度。

  天使无法反驳,他甚至有点脸红。这可绝对不能让天堂或者地狱知道,太危险了。

  有一艘船静静滑过镜子般的水面,看上去仿佛是浮在金色的天空中,天使的目光追随着那艘船,下一秒他们坐在了船舱中,水声温柔。

  恶魔半坐半躺地倚靠在舱壁上,不管自己昂贵的丝绒裙子被潮湿的木板留下印记:“这算是回答?”

  “呃?”天使正把一条手指长的小鱼从甲板扔回水里,“啊……什么?”他扔第二条时候发现它已经死了,便把它扔给了船舱顶上谨慎蹲守的水鸟。

  恶魔在昏暗的船舱中摘下墨镜,金色的蛇瞳灼灼发光:“过来,天使。”

  亚茨拉斐尔觉得有些不妙,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转向了克劳利。

  他们在长久的岁月里习惯了模仿人类的呼吸,虽然他们实质上只是在把气体原样旋转来去而已。现在他们在狭小、黑暗而潮湿的船舱中共同制造着一场微型风暴,仿佛骤雨将至。

  有些人会说恶魔的眼睛像是烧红的炭,在发光的层面这比喻可远远不足以描述事实,实际上克劳利的双眼像是两轮满月,又像融化流淌的黄金,那细细的瞳孔永远深不见底,一直盯着看的话会感觉要坠落进去。亚茨拉斐尔开始头晕。

  “克劳利……”他求救似的轻喊。

  船舱中好像突然亮了一点儿,也宽敞了一点儿 

  克劳利的眉眼依然是凌厉的曲线,但刚才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消失了——准确来说她现在看起来有点泄气——她用墨镜的金属架搔了搔耳后的红发,朝天使的方向吐了口带着火星的空气,在船舱中引起一串亮晶晶的流星雨。

  “嘿!”亚茨拉斐尔吓了一跳,“你会把船点着的。”

  “撒旦啊,停止无谓的担心,你这个担心天使。”克劳利翻了个白眼——对于一个眼球几乎全部都是黄色的恶魔来说这可是个高难度动作。

  “如果你不做奇怪的事的话我也许能少一点担心。”天使抱怨道。

  “所以我干的坏事儿算是你的……管理范畴?”克劳利垂下眼帘若有若无地望着亚茨拉斐尔,用牙齿轻轻咬住镜架,红唇微张,含糊不清地吐出最后那个词。

  天使瞥了她一眼,没有踏入这个陷阱。

  “那么,为了从恶魔手中拯救这艘无辜的船,我们该做点儿什么呢?”克劳利终于停止卖弄风情,她戴上墨镜,抬手打了个响指。

  亚茨拉斐尔暗暗松一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转了转眼睛,提议:“佛罗伦萨现在还是有厨师能做一手非常美味的的黑胡椒熏鱼蔬菜沙拉,还有最近他们才发明的杏仁蛋白糖,我猜你还没有吃过?”

  “尽情摄入甜食吧,”克劳利缓慢夸张地摇着头,用尖细而高的嗓音咏叹,“亚茨拉斐尔,尽管用我做借口吧,你这甜蜜蜜的好天使——”

  “哦克劳利!”亚茨拉斐尔踏出船舱,回头无奈地摊开手,“就只是……来吧。”

  他的手中被塞了一个有棱角的沉甸甸的东西——天使低下头,烫金的牛皮封面上写着:“喜剧”。

  “虽然不是初稿,但是是但丁亲手抄的誊本,别说你不想要。”克劳利没骨头似的贴着甲板从船舱中探出上半身,伸手示意,“拉我一把。”

  这根本没必要,但天使还是把她拉了上来,用自己的胳膊承载她踩不稳高底鞋的倾斜。

  “哦克劳利……”亚茨拉斐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放任脸上浮现出一个柔软如烤小圆面包的羞涩笑容,他继续说道,“你真是……”

  “不,”克劳利打断他,神奇的是她单脚站立时似乎比她踩着两只高底鞋更稳当,“不,亚茨拉斐尔,你不能说那个词,绝不。”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克劳利放开天使的手臂,抖了抖自己的裙摆。污渍都消失了,但恶魔并没有整理自己稍微散乱的发髻。

  “呃……那个,”天使抱着《喜剧》,蓝眼睛湿润而清澈,“你的那位朋友,我想,如果他的故事也写成了书的话……?”

  “那时候我一定会要一本。”并且得小心这之前不能让他死了。

  天使的笑容——这绝对是人世间唯一真正的——变得更加迷人起来,这种迷人与克劳利的那种完全不同,它纯洁得几乎能让现任教皇都悔改。

  “谢谢。”

  “成交。”

  “克劳利!请你不要说这个词,听起来太邪恶了!”

  即使是对半空了的佛罗伦萨,傍晚美丽的阳光也非常公平地洒下来,旧桥被镀上一层金红。一艘小船的船舱底板嘶嘶冒着青烟。

  这是人类被杀死,被欺骗,也在被发现的一个世纪。

  

  

  注:

  0.第五节发生在莎士比亚篇之前150年。

  1.但丁、《神曲》与贝阿特丽切:因政治斗争被逐出佛罗伦萨的但丁于1321年前创作完成了《神曲》(本名《喜剧》),以对腐败教会的抨击、对苦难社会的剖析、对自由精神的歌颂而拉开文艺复兴的序幕。诗人描绘自己在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带领下游地狱、炼狱,在那里看到了堕落的教皇们和高利贷商人等罪人经受折磨,又在初恋情人贝阿特丽切的带领下游览天堂,在那里他尊敬和憧憬的人们享受着永恒极乐。

  2.阿维尼翁的教皇:公元1309年,在法国国王支持和控制下即位教皇的克雷芒五世定居在法国控制之下的阿维尼翁,并宣布将教廷搬迁到此地,从此共有7任法籍教皇在此即位。教权与世俗王权的斗争之下,教廷进一步腐败。其中,约翰二十二世(1316-1334在位)尤为狡猾、贪婪和充满权欲,因宣称信徒只有末日审判后才能蒙福见到上帝,在死前几年险些被定为异端。克雷芒六世(1342-1352在位)则因1350年把百年一次的圣年大赦提前,开了随意大赦敛财的坏头而声名昭著,最终死于黑死病。

  ps.约翰二十二世并没有出现在《神曲》中,毕竟但丁死前不久他才即位,克劳利只是随意作比。

  3.黑死病阴影下的意大利、英法百年战争和小冰河期:1347年,鼠疫来到意大利,自南向北横扫了意大利所有精华地区,随后向法国等地区扩散。佛罗伦萨受灾最重,一半以上人口丧生,威尼斯也同样笼罩在死亡之下,绝望的威尼斯人认为死亡不可避免,开始放纵享受,随意犯罪;1337年,法王腓力六世与表外甥英王爱德华三世为争夺法国王位与英法之间长期存在的领土问题和苏格兰问题而开战,战争绵延116年,拥有亲缘关系的两国贵族互相残杀,底层人民更是在战争、黑死病和贵族的压榨之下苦苦挣扎,但这场百年战争客观上促进了英法各自的民族主义发展;十四世纪中期,对人类历史影响巨大的中世纪小冰河期已经开始降临,这一气候变化给整个欧亚大陆带来了长达300余年的反复干旱、雪灾、饥荒,还有战争与死亡。

  4.旧桥的奇迹:旧桥,又译作老桥,这座但丁与贝阿特丽切相遇的古老廊桥在1345年重建,桥上有三层建筑,与两岸连为一体。二战时,旧桥成为纳粹轰炸下唯一幸存的阿尔诺河古桥,现在仍然矗立着,成为佛罗伦萨著名景点,恋人们的圣地。

  5.薄伽丘与《十日谈》:亲历佛罗伦萨鼠疫灾害的薄伽丘历时五年,以这一场瘟疫为背景写下的《十日谈》,是公认的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实主义巨著,与《神曲》相对,被称为“人曲”。《十日谈》记录了十位青年贵族男女逃离瘟疫肆虐的佛罗伦萨,于乡间别墅宴饮作乐,在十日内讲述的一百个故事。这些故事有的歌颂爱情和(……你们懂),有的赞美自由意志,有的称颂“人”的智慧,有的讽刺宗教和国王,立足现实,开辟了人文主义创作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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